记得是1968年,我十五岁,暑假过后刚开学才几天的一个晚饭后,我一个人拿着细杆细线的桂林牛角车钓,来到柳州机械厂泵船旁,站在岸边用白米饭粒钓船钉鱼,钓着钓着,在一次刷(音)杆时,手感很重,好像挂底,(因为泵船的上下游沿柳江河边泊着江四村渔民的各种船只,水中有铁锚、缆绳、竹篷等物件)我正愣着,突然鱼线顺流而下,竹制钓杆弯曲,我立即将钓杆头湿一下水,人上泵船溜鱼,鱼沉底顺流逆流好几个回合,有一回鱼线即将放完,右手很累,我紧张得满头大汗,天色渐渐暗下来。我的好同学苏木保是船家子弟,他和他父亲在自家船上看我溜鱼,并且递捞绞给我准备捞鱼。我对他们说,鱼磨底,是鲤鱼,不是红眼鱼,断线算了。他父亲说,更久了,断死马线(柳州方言)。“我来!”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。好!我父亲(桂林钓鱼人,鱼杆、鱼轮制造者)他在工厂大门口散步,听钓友讲,李师傅你仔钓得大鱼,拉不上来,好精彩。父亲闻讯赶来接过钓杆,两三下娴熟溜鱼,就捞起了金黄色的大鲤鱼。可惜,我乐极生悲,双手带捞绞捧鱼在胸前,视线受阻,离泵船上岸时天又黑了,不料右脚踏空,右小腿内侧被擦伤,事后一个星期才痊愈。回家秤鱼重六斤多,这是我第一次钓获有分量的大鱼。第二天上学时,父亲将一个精致、小巧的牛角车轮叫我送给同学,以示酬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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